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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叶修知道，他想叶秋也同样清楚。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当然不需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必定会让他们面对不止一个比死还难受的后果。如果仅仅是自己承受也就罢了，但悲哀的是，这是他们犯下的错误，去承受它带来的创痛的，却是他们最不想伤害的那两个人。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那种“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的性格。他之所以会爱上叶秋，正因为叶秋是今天的叶秋，他们过的生活是今天的生活，是他们各自面对无数选择时审慎而勇敢地放弃了更多可能，用勤奋和艰苦换来的，是让他们成为现在的自己的原因。而他们的未来也必将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不可能凭空拟出一种新的理想，新的生存意义。
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固然痛苦，但没有什么痛苦得过失去自己。
所以也就这一晚了。这件事不用经过思考，答案便已经在叶修的心底。他当然也不可能就此对叶秋不闻不问，但他能把握好身为一个哥哥的度，他从来都能。而这一晚之后叶秋自己会怎样……那不是叶修能管得起的。要管的话，他这辈子就别想脱身了。
但一个晚上也足够了，总比从来都没有过强，这已经是他对自己放纵的极限。叶修一边想着，一边圈住叶秋的后背，叶秋正伏在他的颈窝，嘴唇像渴氧的小鱼一样在他脖子上啾来啾去，无关欲望，只是亲昵。叶修揉搓他凌乱清爽的头毛，又恍然觉得怀里这个人不过是一只被他驯养了的大动物，虽然强悍但是温顺，要亲热多久都可以，要多乖都可以，永远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做他不允许的事。
但是，叶修想，但是叶秋现在在想什么，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在这个短暂黑夜的尽头，他会迎来明亮的白天，一切都在远方友善地等待着他；叶秋会看到什么？叶秋看到的未来是什么光景，身为哥哥的他能想象吗，敢想象吗？
可是叶秋没有让他想象下去。
就在叶修一闪神的工夫，叶秋的亲吻已经变质。他撩起叶修的T恤，含住了他的胸口。
一股冰凉的闪电蛇一般沿脊椎上行，瞬间潜入叶修的大脑，激得他全身一麻。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涌来的恐慌，陌生，抗拒……知易行难，不管怎么做好心理建设，怎么给自己放宽底线，本能的反应还是无可阻挡。叶修的胸膛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他觉得心跳得几乎要刺破皮肤。叶秋对他有情欲，这件事无论从理智和感情上接受多少次，每一次叶修在心里重温，都还是像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那样怪异和不适。
让叶修迷惑的是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叶秋，那些虚拟出来的场景旖旎而背德，但总有一种安全感在里面。他奇怪为什么幻想终于成真的这一刻，它会是这种面目全非的样子。
叶修强压住所有奇怪的感受，放缓呼吸，尽量不让叶秋发现他的异常。他要把这种不适暗自消化掉。倒不是担心叶秋会郁闷，到这种时候还拖泥带水，他会看不起自己。
叶秋放开他，抬起头来，另外一只手捻了捻他另外一侧：“硬得这么厉害。”
“你碰它它能不硬吗。”叶修苦笑。叶秋的手是另外一种刺激，一种不同于他的吮吻的新的怪异。说话间叶秋还没有放开他，叶修的乳粒像受惊般在叶秋的指腹间簌簌发抖，那感觉敏锐得甚至能描摹出叶秋指肚上的细纹。
“你心跳得好快，”叶秋不紧不慢地说，“喜欢吗？”
“实话？”
叶秋的笑声低低的，但是很愉快：“实话。”
“非常不喜欢。”叶修加重语气。
叶秋神色丝毫不感意外似的：“嗯，察觉到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手指依然夹着那突起的一点翻来转去，不算用力，但把玩得兴致勃勃：“但是我喜欢。”
“你，”叶修想了想，决定还是据实以告，“你就没点什么奇怪的感觉？虽然很喜欢我，但真的开始做了，会不会发现男人的身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叶秋抬眼看了看他。那一眼里面的无数情绪让叶修不自觉地怔了一下。
“奇怪吗，大概有吧。”叶秋淡淡地说，“哥哥，如果你跟我一样，对现在这个情景已经想象过无数次……那你现在大概就是，恨不得每一秒钟都有无限那么长。”
叶修叹口气：“即使我是男人？”
“不，因为这个人是你。”叶秋说着，放低身体，又吻了他。
叶秋不会对他说“不要怕”。一个人心里的障碍是没办法用言语去克服的，也没办法依靠别人克服。何况叶修怀疑叶秋根本不在乎他怕不怕，叶修了解他弟弟，叶秋爱他，但比照顾他情绪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是他自己的难题，叶秋帮不到他。
但是叶修意识到他在享受叶秋的吻。这个吻很复杂，它的起因是叶秋充满爱意的告白，但它本身却裹挟了更多属于欲望的成分。叶秋的舌在他口腔里面探索得很深，那种吻法更色情，甚至下流，叶修是中途才发觉它和叶秋吮吸他胸口的方式近似，虽然并不急迫粗暴，每一下却落点很实，满载着深不见底的贪婪的情欲。这情欲由叶秋渡到他口里，再蔓延至他心里，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把叶修的神经舒展开，再以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形式被调动起来。
叶秋的手指再次抚上叶修胸口的时候，叶修正在回吻他弟弟，用舌头缠卷住叶秋的不让他离开，手臂也强制般地架在他后颈上，表达某种控制的意图。叶秋顺从了。与此同时，有微弱的刺痛感源源不断地从他胸口传过来，像是被一道道小型的闪电掠过。轻微的心悸过后，叶修接纳了它，就像它本来就应该是他惯有的某种感受一般。
“行了，哥，”叶秋咬咬叶修的嘴唇，反压住他的手臂，抬起头，“你也知道光是这样不可能满足我的吧？”
“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想法。”叶修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擦擦嘴唇。他这句话说得也不算心虚。他喜欢叶秋的吻，其他什么都一般甚至抗拒，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就把喜欢的项目进行得更长些。
叶秋不置可否地一笑，直起身，干脆地脱掉浴袍。他里面什么都没穿，线条干净漂亮的肌肉，紧实饱满的胸膛，灯光下一览无余。都脱了就没必要矫情了，叶修的目光沿着叶秋的胸口一路向下，直抵目的地。
叶修有点感慨。印象中自己晨勃得最厉害的时候，也没到过这个角度，也没有硬得这么张牙舞爪过。但好歹是同卵双胞胎，个头的话两个人倒是差不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玩意还是有点冲击感，但叶修在A片中也见过不少，不适远没有刚才跟叶秋亲热时强烈。他甚至暗搓搓地找回点自信：至少这个场面他控制住了。
叶秋毫不介意地让他看，坦然中甚至带点骄傲，倒也没有夸饰的成分，就像一只正在求偶的漂亮动物，雄心勃勃地向渴望交配的对象展示自己的天赋一样。叶修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一下，咱俩刚才说的做，是指做到哪一步？”
“我觉得你看见那瓶润滑液了。”叶秋说。
“撸的话也可以用啊，”叶修说，“咱俩都是第一次吧？要做到最后那步难度大了点吧？”
叶秋看着他，笑了笑，叶修发现他笑得从来没这么不屑过：“叶修，我不信以你的性格，刚才答应我的时候，你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是，我考虑过，”叶修毫不否认，“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答应了你，那你做什么都行，我认了。但是，”他说着，指指叶秋那根，“咱们得面对现实，事实是操作起来可能有点困难。我确实也没想过我在上面，我觉得我做不来。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也进不……”
“叶修，”叶秋打断他，“今天我就是把你操死在床上，我也得把你操了。”
叶修瞬间安静。
答应过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这点道理他还懂。他确实也试图努力了一下，叶秋倒是一点也不傻。其实想也知道叶秋不会妥协，只是再没有希望也总要试一把的。那现在还挣扎什么，来吧。叶修往后一仰，呈大字型张开双手双脚，做听天由命状。
“坐起来，衣服脱了。”他听到叶秋平静地命令道。
叶修叹着气坐起身，胡乱把T恤扒了。准备脱睡裤的时候叶秋又阻止了他：“你可以继续躺着，这个我来。”
叶修又倒下去。
叶秋覆上来。
“你是怎么想的？”叶秋的手滑进叶修睡裤的后腰里，揉搓了一把他滑腻的屁股，只手腕微微使力，带动宽松的睡裤自动滑下去，“你刚才是真想反悔？这真不是你的风格。你精成这样，怎么可能是一开始没想到？”
叶修不住叹气：“我想到了，本来我愿意的，但我真没想到它那么大，那个东西不能硬往屁股里塞，必须得有经验才行。”
“也不是不可以，”叶秋亲他一口，开始扯睡裤的前端，“今天先用手给你扩张。等做几次，你适应了，再换真东西进去……你觉得呢？”
“我也不傻呀。”叶修叹息。
叶秋忍不住笑了，边亲他边把睡裤扯下去。叶修动了动腿，把它彻底褪下去，甩到一边。在叶秋先一步脱光的前提下，他再这么做，就不会太尴尬。横竖已经到这一步了，叶修倒是有了种从容赴死的决心，连带那点生硬的厌恶感都减少了许多。
被叶秋捏住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跳。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叶秋的手是暖的，把他包裹起来的时候甚至称得上舒适。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自己以外的人抚摸性器，叶修惊讶地发觉那跟他自慰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他抚慰自己的时候，无论产生什么感觉都会落入一个熟悉的区域里，不会有额外的伤害，也不会有意外的惊喜，快感不过是生理步骤，像是新陈代谢一样自然且乏味。但是叶秋的手放在他性器上的每一秒钟，那感觉都是崭新的，从未经历过的。其实叶秋并没有给他什么额外的挑逗，动作也不算出格，只是用手掌虚虚地拢住他，连同阴茎和囊袋一起轻缓地揉搓，但就是这么轻微的动作都仿佛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一般，灼得叶修小腹都暖起来。叶修的腿根发软。
“硬了。”叶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叶修察觉到自己被叶秋的手指圈住了。那手指将他从根部缓缓捋至顶端，沾了那里流出来的清液，就势揉弄起来，“也湿了。……哥哥，喜欢这样？”
“特别喜欢。”叶修闭上眼睛，这样感受更纯粹一点。他是真不傻，刚经历的过去诸多不适，未来眼见着还有很多苦头吃，能享受一秒是一秒。但一旦抽离跟叶秋的谈话，他内心就立刻浮现了另外一种情绪：那种令他对自己恶心透顶的罪恶感。他在享受快乐的同时其实没有一秒钟忘记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是怎样一种性质。他在犯罪，他在跟叶秋做一件最无耻的事，只要有一瞬间忘记了这种无耻，他无耻的罪便又加重一层。他不可能抛下这种感觉，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自己不允许。那是他品尝快乐时必须支付的代价，即使只有这一个晚上，也从头到尾都不能免除。
“你脸上的表情不像特别喜欢的样子。”叶修听到叶秋说。但叶秋还是不紧不慢地摆弄着他，叶修察觉到其实叶秋不是单纯地在给他撸管，更像是在把玩他的身体，探测他每一种可能的反应。叶秋的手逗弄了一会儿他的两颗小球，又沿着他的腿缝，向深处滑过去。
叶修本能地想夹紧双腿，但他一秒钟就松开了。
迟早的事，没必要。
反而是叶秋先停止了动作。叶修疑惑地睁开眼，望着他。
“真那么害怕？”叶秋说着，凑过来吻吻他的额头。
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叶修心说。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他沉吟一下，望向叶秋：“我用嘴行不行？……你想要几次都行。”
叶秋看了他一会儿。叶修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无奈和隐约的妥协。叶秋终于开口了：“你喜欢用嘴吗？”
叶修毫不犹豫地点头，并在心里松了口气：“相对来说真的比较喜欢这个。”
叶秋也点点头：“好。”
下一刻，他在叶修的双腿间伏下身去。
叶修完全没有想到他这晚的第一次高潮来得这么快。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由别人给予的、刚刚他跟叶秋的谈话里被叶秋特别当一回事地拿出来说的高潮。他本来以为它会有点更庄重的仪式感，比如做的时候心情激荡，来的时候也会由自己掌握，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照顾好对方的感受——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叶秋的感受。事实上它汹涌而草率地结束了，那段时间叶修甚至压根不觉得自己还在思考，本能扯住他的神经牵着他毫无抵抗能力地一路向前，在他的弟弟的嘴里和舌尖上被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叶秋摆弄他性器的时候手法全然不是这样的，那更温柔更随意，甚至带了漫不经心的戏弄，叶修被伺候得很舒服，这是种让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的快乐，他在这种快乐中依然能保有完整的自己，包括他的控制力和罪恶感。哪怕叶秋刚刚把他含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想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次序先后的问题，但是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被口，阴茎被口腔包裹住的感觉确实……
他没能够再这样悠闲地感叹下去。
叶秋收紧口腔，开始吮吸他。
叶修其实是被叶秋强迫着射出来的一瞬间才意识到他一直都彻底低估了他弟弟。叶秋是他弟弟，是处男，但直到这时，他才隐约记起他同时也是一个对他欲望凶猛的男人，他对于这一天的筹划只可能比他想象得久，还要完备而无懈可击。在被叶秋含在嘴里而无法自控的时候叶修已经明白，他的高潮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战术到实力他完全被碾压，因为这方面他的一切准备都是零。他对口交的概念完全来自于看片，里面的主人公无论男女都一脸轻松享受，于是他也就自然地把这理解为某种轻巧愉快的性行为，叶秋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叶秋不是在取悦他。叶秋是在用这种方式侵犯和征服他。
但是在那几近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叶修尝到了有生以来从未尝过的极乐。叶秋吸吮他的力度和节奏几乎把叶修逼至快感的极限，性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他曾经有过的那些与之相比不过是简单苍白得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东西。他似乎没有叫出来，但是他的喘息急促破碎到有一闪念他自己都为之羞愧，然后他立刻就无暇再考虑这些。最后被叶秋强行挤迫着射精的时候他头一次产生了失禁的感觉，高潮不是由他自己爆发的，仿佛是生生地被叶秋吸出来的，而他连控制一下的能力都没有，瞬间喷涌得一塌糊涂。当然那不是真的失禁，叶秋没有把他刻意引导向那种方向。
叶修在巨大的轰然作响的空白中颤抖了很久，低喘了很久，那余韵依然是甜美到不可思议的，他在一阵紧似一阵的轻颤中察觉到叶秋在抚摸他，平稳地，不疾不徐地，毫无欲望却没有放松一点点控制感。
叶修茫然地躺了一会儿，才发现床单已经被汗水染湿。
然后是疲倦。叶修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非常累，他忙了一天，在各种情绪中不断切换，那些极端的情绪颇耗费心力，他过去很多年里都不曾在短时间内有过这么强烈的波动。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叶秋忙一些事后的工作：他把嘴里的精液吐到纸巾里，去浴室里刷了牙，拿了条毛巾过来给叶修擦汗，把他抱到比较干爽的那边，开了瓶水，嘴对嘴地喂给他。叶修比较庆幸叶秋的嘴唇是清爽的牙膏味道，不过他仍然要嘴贱一次：“爱我就应该吞下去。”
叶秋喂完他，正在自己补充水分，闻言立刻停住动作，望向他：“你希望我把它们吞了？”
不等叶修反应，他已经笑了：“没问题，哥哥。这一次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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